午后的阳光炙热而浓烈,燎的人眼前发晕。
田清婉收拾好家务,闲坐片刻,方才说道:“三郎,你在家看书,我和丹羽出去转两圈。”
“这太阳太大,不如等凉爽再出去。”
崔三郎看着窗外,一簇簇鲜艳的月季长的异常娇艳,炙热的阳光还是使它们微微垂下了骄傲的头颅。
他心中有思不解,娘子平日下午不爱出门,何况外面这般热,有什么好逛的,屋内放着冰块,这般凉爽,不是更舒适。
何况经过他的小心观察,娘子喜欢享受的,只要有条件,都能营造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,庭前栽花,庭后纳凉,高床软枕,锦衣玉食,娘子都荣宠不惊。
“我们是去逛首饰铺子,里面不热,你在家安心读书。”
田清婉收拾好东西,便拉扯丹羽出门。
将门一关,丹羽喘着大气,眼睛乱飘。“夫人,郎君是不是怀疑什么了?怎么问这么多句?”
“没事,他是聪明人,察觉不到我们的反常,我还会觉得奇怪呢。对了,饭菜带了吗?”
田清婉打开油纸伞遮阳,虽然在别人眼里异类了些,好歹能挡晒。
“听夫人吩咐,奴婢早就放篮子里了,又用棉布包着,还没散热呢。”
两人边说边走,去找崔明兰。
“什么人?”
崔明兰似是被打草惊到的蛇,听到敲门声浑身就如刺猬竖起了刺,全心戒备。
“是我,开门。”
“三嫂?”
她一开门,看见田清婉,如见亲人,满脸的喜色不容忽视。
“三嫂,你可来了,快进来坐。”崔明兰将她拉扯入屋内,还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走廊,关上了门。
田清婉看着桌上盘中的红烧排骨,青菜肉丝,嘴角略抽。这家伙还真是心宽,说让她吃好喝好,她还真不客气。
“三嫂,你不知道,刚才有好几波人都来敲门,我都没敢开,忧愁的我这都吃不下饭。”想着想着,悲从心来,又捏着帕子抹着眼泪。
“可能是想打听什么,你也别太担心,你就在屋里好好呆着,我和丹羽去衙门打听打听消息。”
“三嫂,你这久走啊?这才刚来。”
崔明兰很是不舍,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真的很吓人。可是相公的安危又不能不管,“行吧,三嫂,那你快去,早去早回,你要是也不回来了,我就去找三哥。”
丹羽一心无语,“王秀才娘子,我们夫人是为了你家的事情奔波,你不说些好话,这置身事外态度是什么意思。”
崔明兰觉得委屈,撅着红唇,“我也想去啊,这不是还大着肚子,不敢拖累你们。”
“行了,你好生呆着吧,别去找你三哥,你若烦他,这王景行你就自己救去。”
“行行,听三嫂的,你们早去早回。”
田清婉和丹羽出了客栈,见茫茫人海,毫无头绪。
“夫人,现在怎么办啊?”
“试场离衙门不远,我们走过去吧。”
两人沿着街道走,没多久就看见坐北朝南的衙门,门口两个石狮威猛的很,红墙灰瓦下阴凉的门楼里站着两个皂衣衙役,杵着一杆廷杖,宛如门神。
两人在门口徘徊不去,有一衙役上前几步喝斥。
“干什么的,官家重地,无事勿扰。”
那人看着二十出头,样貌尚算周正,穿着红衣皂衣,也有一番武威气魄。
丹羽忙招了招手,腆着笑脸,“这位大人,您过来些,我们有事相询。”
青年衙役大步走过来,板正了脸,“你们两个小娘子,鬼鬼祟祟在这干什么,想上衙门吃板子?”
“大人息怒,小妇人也不是有意惊扰,就是想打听一件事情。”田清婉含着笑,偷偷摸摸递出了几两银子。“大人当值辛苦,些许银钱买茶去吃,也是我们平头百姓的一点心意。”
青年衙役笑了笑,“还挺上道,说吧,想打听什么事,只要不是涉及机密,告诉你们也无妨。”
田清婉和丹羽对视一眼,眼神微亮。“多谢大人高义,是这样的,今天上午官府出动了人抓了一批秀才,听说是犯了试题泄露的罪名,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现在怎么样了?”
田清婉说完,微有些紧张,一直注视着青年的面部表情,果然见他神情由松懈到紧绷,目露戒备之色。
“那批人中有你们的家人?”青年衙役有些不屑,又带着丝怒气。
田清婉斟酌了下言辞,“其中有个姓王的书生,是家中远方亲戚,那书生可怜,家徒四壁,孤苦无依,跟城里的人都不相熟,想来也没有门路接触到这试题泄露的事,人是清白的呢!”
青年衙役挑了挑眉,冷哼一声,“家徒四壁,孤苦无依,就是这种秀才才会为了银子给人写策论,写八股文章,看来这个姓王的还是抓对了。”
田清婉一愣,迅速捕捉到其中的两个词汇。“大人息怒,息怒,您说的为了银子写策论,写八股文章什么意思?”
“这事跟你说也无妨,守备家的公子偷偷收买通官府要员,偷了策论试题,指使其中一个门客,化名贾意,到处寻找有才学的秀才给他写文章,而那些题目,都是今次乡试的题目。如今首谋已经定罪,这些卖了文章的秀才,不定要革除功名或者延期再考!”
丹羽惊呼,“贾意,贾先生!这位先生可是容貌平常,三十几岁,留着八字胡,身姿清瘦?”
青年衙役眯着眼,狐疑道:“你认识?你和他什么关系?那人直接关牢里了,我可没见过。”
“不,不认识,不认识。”
田清婉身躯微晃,气息不匀,“多谢大人告知,如此小妇人也只能祈求那远方亲戚与此事无关。”
“行了,赶紧走吧,别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,你再呆着,可能会把你当成同党抓起来。”
青年衙役也是心软,看着两个小娘子玉容煞白,娇颜怯怯,低着头颅,看似年纪更小了些。
“谢谢,谢谢大人。”
田清婉再三感激,才扶着丹羽的手,走到巷口。她接过菜篮,随意丢在路边。
“夫人,您别吓我。”
丹羽见她神色不明,有些当心。
“我没事,回吧!”
丹羽望了一眼菜篮,也没多问,扶着人回了客栈。
“夫人,王秀才娘子那里要不要传了口信,省得她过来闹,郎君也知道了。”
“不管她,她爱来便来吧!”
田清婉径直往前走,穿梭在后院小径艳丽的花丛中,神色格外冷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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